第三十七章 羊肠路（2 / 2）

它能轻松穿过前方的峡谷，接下来，就是复仇。卡拉手脚并用，实时调整鸭面和偏航折流板的动作关系。F-14战斗机991号，此时已经超越了飞行常识，穿云蹈海无所不做。如果一定要用某种东西来比喻它的飞行，那只能是飞碟。整架重型战斗机左右漂移，横着、斜着以各种角度和姿势挤过狭窄的峡谷。机头所指早已不是飞行方向，确切地说，飞机有点像是奥运会项目的冰壶，打着圈儿地前进，令人眼花缭乱。

不可思议的侧向机动战斗机，也只有卡拉这样的“女巨人”才能驾驭。反观其他战机，彼此之间为了谁是狗斗之王而争吵不休。虽说，谁是真王恐怕不会有定论，但他们比拼的其实是垂直机动性，也就是从下到上的竖直方向能力；991号机正相反，它是最强的侧滑战斗机，从左到右，天下无羁。

她几乎是用开赛车的方式来完成科罗拉多大峡谷“赛道”。

峡谷越来越窄，感觉随时都会撞到头。

这意味着自己总算闯了过来，目标越来越近。

卡拉双眼目光炯炯，长时间飞行的疲劳一扫而光。她内心里感到幸运，蒙击把她带到的地方是科罗拉多大峡谷。对于这里的地形，卡拉可以说是了如指掌。当年胡蜂战斗队的暗杀任务，甚至她逃脱阿诺德的控制，都是利用峡谷进行掩护。这片地方就像是母亲的怀抱一样，无论自己做什么、干好事还是干坏事，大峡谷都会保护自己。卡拉爱着这里，也小心翼翼地对待这里的每一颗石头。

如今，大峡谷将保护自己完成命运的最后任务。

她望着前方，几乎每一寸都是如此熟悉。

飞机以音速飞掠，卡拉的思维却像是慢镜头。说老实话，她很想告诉蒙击说，这里的每一颗石头都是挚友，她想要介绍每一粒砂、每一个岩石。不过今天总觉得有点隐隐约约不对劲，某种错位感在心中不断显现，很难用语言形容。她的思维流淌着，大脑感觉有点像是咬了口苹果、嘴里却是香蕉味；喝一杯白开水，喉咙里却传来墨汁的呛人味道……这错位感像是一场噩梦。

卡拉甚至觉得，就好像是在梦中见到蒙击，可他的嘴里却发出阿诺德的可怕笑声。

这就是今天的科罗拉多大峡谷的观感。这里明明像是母亲一样啊，但她就是觉得享受某个怨鬼穿着母亲的皮囊、伸出干瘪的双手抱着自己，哪里都不对劲。

“今天到底怎么了。”她望着前方。也许，自己一开始就被某种幻觉蒙蔽了。最后一段路程已经到来，这是真实的么？前方是希望还是死亡，无人知晓。